【廉桥作品】笪一顺勤政为民五谷丰 老牝牛舍犊留根六畜旺：王保国（山东聊城）

       诗云：千锤万凿出深山，烈火焚烧若等闲。粉身碎骨浑不怕，要留清白在人间。

       此乃大明王朝太子少保、兵部尚书于谦所作言志之诗。想那土木之变英宗被俘之日，瓦剌也先欲挟英宗南下之时，紫禁城内龙庭摇动人心惶惶。正所谓常纲废而圣人现，天下乱而英雄出。那于太保力排南迁众议，立英宗之弟朱祁钰为代皇帝，坚清固守，整军备战，令也先阴谋破产，挽狂澜于既倒，扶大厦之将倾，重使大明江山稳固，真乃社稷之栋梁也。然，英宗复辟，佞臣得志，以“意欲”之诬名杀害少保。抄家之时，见正屋一间关锁紧闭，料想内必藏有金银财宝，启开看时，唯有皇帝赐予的蟒袍、剑器而已。其忠义清廉真可与日月争辉，真可为后世为官者之楷模也。

       天下百姓最敬佩的就是清官良将，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。清廉者必守法奉公，忠贞有节，流芳千古，如那汉代杨震、唐朝姚崇、宋代包拯、明代于谦、海瑞、清代于成龙和我朝周恩来；贪者必徇私枉法，祸国殃民，遗臭万年，如那秦之赵高、汉之田蚡、宋之蔡京、明之刘瑾、严嵩和那清朝大贪官和珅。天下百姓敬清官奉为青天，恨贪官欲生啖其肉，何也？纵观历史，凡改朝换代之际，必天下大乱，征战不断，而天下苍生必然被裹挟其中，徭役沉重，致使家破人亡，田地荒芜，生灵涂炭，“白骨露于野，千里无鸡鸣”乃真实写照。那得天下者必称皇称帝，看着前朝的覆灭，幻想着本朝千秋万代，就希望本朝官员忠心耿耿，清正为民，以使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永为王侯将相。而天下百姓更是希望天下太平，永无徭役之苦，亦把希望寄托在地方官吏上，希望地方官吏能为官一任秉公清廉、造福一方。圣人云：“民为贵，社稷次之，君为轻。”然纵观历史，那贪官污吏多如牛毛，有几人为民着想，而清官廉吏却寥若星辰，故勤政为民廉洁奉公者必流芳千古。

       山东阳谷县乃伏羲教民之地，蚩尤埋葬之所，武松打虎之乡。其古邑东门外有一石桥，名曰“博济桥”，其桥长约八米有余，宽约五米之多，四角各有一尊石虎，石栏上雕有石狮，形态各异，栩栩如生。其栏板上雕刻有“八仙过海”、“寿星下棋”、“柴王推车”等浮雕，其中一块浮雕与众不同，上刻有一石牛拉石车南行，而车后一小牛被一小童牵却北去，其名曰“石牛流芳”。而这“石牛流芳”图将又引出一段勤政为民廉洁奉公官吏之佳话，各位且听我慢慢道来。

       话说明朝万历年间的一天，江西饶州府德兴县城内的一笪姓人家张灯结彩迎来送往，原来是笪家的秀才考中了举人。只见报贴高挂于庭院之中，上书“捷报贵府老爷笪讳一顺高中江西乡试第十名亚元。京报连登黄甲。”真是“十年寒窗无人问，一朝成名天下知”，整个德兴县城一时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，亲朋好友街坊邻居自不必说，就连那从未相识的乡绅达人都纷纷前来祝贺，那德兴知县也亲自登门道喜，真个门庭若市热闹非凡。那笪老爷带着本家子孙在祠堂告了列祖列宗，回来拜见笪母。笪母虽已年愈古稀，仍耳聪目明，明理敬节。笪母道：“我儿今高中举人，天下皆知，他日头戴乌纱身穿紫袍之时以何彰显汝读书之志？高官耶？富贵耶？”笪老爷顿首道：“儿穷经皓首半生，如今已过天命之年，赖当今圣上隆恩浩荡祖宗洪福，方得微名。读书目的乃是‘明明德’、‘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’，岂能以官之高低、财之多寡而论乎？我笪家祖训‘励臣节、尽子职、遵国法、守谦让、积阴德、崇勤俭’，世代勤耕苦读，尚勤尚俭，洁身自好，已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矣，岂可因功名在手而将祖训抛之脑后使晚节不保？”笪母扶起笪一顺，道：“我儿穷则独善其身，达则兼济天下，为母便大可放心啦。”忽一日，吏部一纸公文送达笪府，原来是座师早已托吏部为笪一顺谋得一职，乃是山东阳谷县县丞，任期三年，命三个月内务必走马上任。一家人便忙忙打点行囊盘缠，规划行程。那笪老爷本想租一匹好马做为脚力，却因当地马匹稀少且路途遥远租金昂贵而作罢。看看行期已到，情急之下只好将那耕地的老牝牛套上车，泪洒十里长亭，拜别老母妻儿，缓缓向着山东地界进发。唐代诗人杜牧有一首《旅宿》最能说明宦旅艰辛：“旅馆无良伴，凝情自悄然。寒灯思旧事，断雁警愁眠。远梦归侵晓，家书到隔年。沧江好烟月，门系钓鱼船。”那笪老爷赶着牛车，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，途中之苦也不必细说。不知不觉行程两月有余，这一日来到黄河岸边，只见黄河之水滚滚东流，岸边芦花飞雪，荠麦青青，与江南水乡大不相同。过了黄河就到了阳谷县境内，笪一顺赶着牛车来到阳谷县衙投了文书，与知县、主薄等一干人相见礼毕，便开始了履职。

       阳谷县位于黄河以北，历史上黄河多次决堤改道泛滥成灾，境内土地贫瘠，旱涝无常，加之中原多战乱纷争，经济凋敝，民不聊生，人多有逃亡。那县城不甚大，止有两条东西走向的街道，名曰南北衙市街，南街两旁有几家店铺，无非卖酒卖肉、卖茶卖药、卖烧饼，还有纸扎铺、铁匠炉、酒馆、客栈等，街头巷尾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络绎不绝，虽说不上繁华，也算一方福地了。那街中有一孔子庙，当年孔子东游列国时曾夜宿于此，后人便在此盖了庙宇，附近文人雅士尝在此开坛讲学，如今已杂草丛生残破不堪。那阳谷县衙就位于孔庙西面，两扇大门朱红渐褪，门楣上书有“阳谷县衙”的额匾，穿过大门一四合院落，只见青砖剥蚀、黛瓦参差。正房公堂乃议事诉讼之地，东西厢房乃是衙役公办、存放杂物之所。笪公就借住于东厢一间，屋内止一铺一桌一椅而已，桌上孤灯一盏，笔砚一方，文书案牍整齐摆放其上。

       话说笪公刚上任第一年，那阳谷地界便遭了水灾。这年夏天大雨断断续续下了一月才渐渐止住，随后又狂风大作，田地里的庄稼刚刚抽穗灌浆便倒伏在地，几近绝收，桥梁道路被冲毁无数，倒塌房屋也数不胜数，附近十几个州县都受了灾。县报州、州报府，府报朝廷，朝廷下放赈灾钱粮，务要受灾各州县开仓放粮，使灾民留在本乡，不可流窜他地。你想那万历皇帝昏庸无能，那贪官污吏更是多如牛毛，谁见了白花花的银子不垂涎三尺，恨不得独吞下去，几经雁过拔毛层层盘剥到百姓手中能分得几厘几毫。更有那为官者暗地里反盼着天灾人祸降临，好以此为名搜刮民脂民膏自己大发几笔国难之财。灾民纷纷外出要饭逃荒，县衙前的大街上衣衫褴褛奄奄一息者随处可见，那乡间村落旁更是饿殍遍地。那笪公看看各里正报上来的灾情心急如焚，亲自赶着牛车同衙役走村下户，了解灾情。将那赈灾钱粮按照受灾程度人之多寡一一发放下去，因为发放及时公平公正，人们纷纷赞扬新来的县丞是个好官。一日公堂议事，笪公曰：“我等受朝廷委派，为官一方，虽不能造福百姓，亦当与之同甘共苦。如今我县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，处水深火热之中，朝廷的赈灾钱粮杯水车薪，我愿献出今年所有俸禄以赈灾民。”此言一出，满座皆惊。那知县贾大人击掌赞道：“笪公处江湖之远而心系朝廷，胸怀苍生，真乃大仁大义之人。我等虽俸禄微薄，用之于民微不足道，然可示我心于民，百姓必感恩朝廷。民安则天下安，天下安则共享太平矣。”一时间县衙上下纷纷捐献银两，有捐半年的，有捐三个月两个月的不一而足。没一日便传遍了县城的大街小巷，人们奔走相告，富贾贵绅纷纷解囊，又过几日连那乡间乡绅地主也都出钱的出钱出粮的出粮，那些灾民对天跪拜，感激不尽。从这以后阳谷百姓一传十十传百，便都记得笪一顺笪老爷的盛名了。

       紧挨县衙后面有一条街，街上有一老婆婆和一孙子过活。那老婆婆年近古稀，时常在前街卖些瓜果菜蔬，每次见到笪公都要塞给几个瓜果、些许菜蔬，笪公每要付钱，老婆婆坚辞不收。那小童八九岁，聪明伶俐，常赶着几只小羊于衙门口过。一日笪公对老婆婆道：“我有一老牛，跟随我多年，今连车带牛借与你用，只要你的孙子为我每天放牧即可，不知阿婆尊意如何？”老婆婆一听异常高兴，连说：“这可好了，犁地拉庄稼可帮了我大忙了。”那小童一听能有牛放更是欢喜的不得了。街坊邻居听说了也都羡慕得很，偶尔有个拉拽的庄稼活也都来借借用用，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更是纷纷颂扬笪公的恩德。

       转眼之间又是秋风渐长北雁南归之时，笪公夜里写了封家书，书中询问老母身体康健否，嘱咐儿孙勤耕苦读，自己在任一切安好等语，等到天明差人投送了出去。这一日公堂议事，那贾知县拿出一纸公文，原来是州府让今秋多加一层税赋，征集役夫，清淤修堤本境内运粮河、金堤河、羊角河、徒骇河等河道沟渠。此事乃笪公分内之事，须亲自承办，工期不得延误。于是笪公不敢耽搁，和主薄赶紧起草告示，传达乡里。那乡村百姓听说要添加赋税都怒气冲天，怨声载道。那笪公又免不了驾车挨个村庄向百姓解释催促。这一日来到城南关一村，名曰董村，村内有一乡贤，姓董名宪章，乃是外地为官告老还乡者。其人饱读诗书通达明理，去年水患之时曾捐粮近百石，深受当地百姓爱戴。笪公和董公一见如故，相谈甚欢。董公道：“我县土地贫瘠，非涝即旱，百姓疲敝。昔日官吏非酷即贪，百姓对衙府多有怨言，今外加税赋一层更为不满。”笪公道：“百姓不患寡而患不均，唯为官者与百姓同甘共苦同心同德方得始终。今多加赋税一层亦是因今年工程浩大，资费用度高于往年，且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，本衙定对兴修水利钱粮款项明细张榜公布，还望董公多请乡贤名仕监督本衙，以取信于民。一旦河道疏浚，水利兴旺，涝可以排水，旱何以浇灌，实乃是功在当代而利在千秋，亦是本衙造福千千万万阳谷百姓的夙愿。”董公闻言，敬佩不已，起身拜道：“笪公心系阳谷百姓，精神感天地泣鬼神，功德可与天地同寿，真乃是我阳谷县百姓一大幸事。董某义不容辞，愿鼎力相助。”因有了董公等乡绅贤达的响应号召，更感恩于笪公的恩德，全县百姓便积极缴纳钱粮，收拾挖掘荷担的器具。开工这日，天空忽乌云密布雷声滚滚，笪公等于天地庙与龙王庙前分设香案，铺祭物，焚纸烧香，高声祷祈。祷文曰：“天有好生之德，地有孕物之行；日月出而阴阳交，阴阳交而万物生。阳谷物华天宝、人杰地灵。伏羲教民，蚩尤归隐；孔子东游宿于安乐，而后礼乐广闻；孟母祈蚕于石佛，而后衣裳蔽体。今灾害连连，民不聊生，乃本衙之罪。本衙欲领阳谷百姓疏浚河流，整固堤坝，伏乞列位尊神大赐，庇佑乡里，风调雨顺，人寿年丰，共享天下太平。”祷毕，云开雾散，一朵祥云悬于头上，佛光普照，百姓纷纷又磕头跪拜。

       阳谷以西有一河，名曰金线河，乃是大禹治水疏漯川而成，此河淤积最甚，两岸田地渍害严重。当地有一民谣曰：“金线河，金线河，不见金线，只见盐碱窝。风里沙土吃个饱，雨后蛤蟆来唱歌，喝喝喝，喝喝喝。”那笪公在河岸上与民工同吃同住，整日带着里正河长四处巡视勘验，何处加宽，何处掘深，何处改道，何处取直，一一谋划，有时还征询百姓的意见，集思广益。那百姓看笪公们日理万机爱民如子，与那一干非打即骂的官吏大不一样，焉有怠慢之理。将近一月有余，其他河段竣工在即，而金线河段工程尚未过半，看看北风渐长，严冬将近，那笪公心急如焚，一夜白头。忽一日，后街小童赶着牛车前来助阵，原来老婆婆久未见笪公，放心不下，命小童前来，虽不能担沙负土，亦可牵牛随车。这一日于河底紫泥中挖出一石牛，置于岸上，用水洗去身上泥沙，但见石牛膘肥体壮，健硕无比，眼睛凸出似要闪光，嘴巴开合要吐人语，奋力向前似要将泰山移走。原来这是大禹治水之时一镇河石牛，人们纷纷烧香跪拜，祈福祈寿。笪公亲自下河掘土，小童引牛欢呼而上。说来奇怪，那老牛每运一车土，河底便去百车泥，有如神助，不消十日，这一河段反倒比其他地方提前验收竣工。百姓闻听镇河石牛重现天日，纷纷前来祭拜，视笪公老牛为神，而疏浚河道修架桥粮的收支明细张榜公布也分毫不差，百姓更对笪公爱戴有加。笪公的老牛不知何时怀有身孕，产下一小牛，围着老牛不离不弃，在笪公和小童前欢蹦乱跳，犹如孩提，甚是喜人。

       这一年年关将近，集市上渐渐热闹起来。一日笪公闲来无事，便在街上四处闲游，把那名胜古迹看了个遍。来到孔子庙前，看那庙宇残垣断壁杂芜丛生，野兔狐狸追逐隐没其中，未免心生感叹，便有将此文庙整修一番作庠序蒙馆之用的念想。年关一过，笪公便自出银两招工匠前来修缮，百姓听说要修庙兴学，如此积善积德之事谁不响应，于是纷纷捐款捐物，出工出力，没几日便修缮完毕。笪公将那街头巷尾的孩童召集起来，请来当地年高有德的大儒为师，从此街头巷尾诵读圣贤之书声不绝于耳，百姓纷纷赞誉笪公恩德。后街小童早起上学来时，将那老牛母子放于庙后的草地上任其吃草，老牛吃饱便卧于树荫之下默默反刍，小牛也依偎于老牛身旁，等着小童散学。小童于室内读书之时，那牛犊常循声而来，立于窗外，竖耳倾听，似有所悟之状。其他孩童也常以嫩草诱之，借以狎昵亲近，散学之时众孩童更是围绕老牛母子周围追逐嬉戏。忽一日散学，小童不见了老牛，只有牛犊哞哞悲鸣，茫然惊恐四顾。再四寻找老牛皆不曾见，忙同祖母呼号着奔进县衙告之笪公。笪公一边安慰祖孙二人，一面四处打探。一时整个县城轰动起来，皆知道笪公的老牛被盗，纷纷四处寻觅。街的紧东面有一异人，精通《周易》，为人占凶卜吉，无不灵验。于是有人带着老婆婆祖孙前来问卜。那卜者开口道：“诸位不必多虑，笪公之牝牛今陷于东南十里黄河岸边一低洼之处，可速去找回，然得牛之日就是笪公任满归乡之时，此乃定数。”人们按卜者所言，前去寻找，果然在那低洼烂泥之中发现老牛，身形向南，回首北望。原来是一盗贼看那老牛无人看管，心生歹意，趁人不备顺手牵走，欲卖向河南。怎奈那老牛心怀幼子，不肯就范，半路挣脱逃进地里，不想陷于泥中，动弹不得。

       百姓见老牛失而复得，纷纷前来向笪公道贺。笪公道：“卑职告老还乡还望此牛载我南归，失而复得乃是天意。今任期已满，离任公文已到，我将启程辞别各位父老乡亲，回德兴老家侍奉老母颐养天年。三年中几无建树，有愧于阳谷父老乡亲。”百姓听说倾城而出，纷纷前来道别，奉上酒食器物满满。笪公道：“我来时一人一牛一车尔，走时亦当一人一牛一车，方仰俯无愧于天地，行止无愧于鬼神。各位馈赠我心领了，请各自带回，多多珍重。”刚行几步，忽闻小童唤牛之声，老牛回过头来恋恋不舍，而那牛犊看看老牛紧跟几步，望望小童复飞奔回来，徘徊踟蹰，犹豫不前。笪公忙止住车辆，招老婆婆与小童上前，道：“多谢阿婆三年照顾，这小牛犊乃是汝孙所养，食汝家之草长大，当为汝孙所有。”说罢将笼辔套于牛犊头上，将缰绳递于小童手里，嘱道：“此牛不消三年便可耕地耙田，你也会长大成人，当侍奉祖母，勤于耕读。”说罢，挥泪而别。老牛一步三回头，悲鸣不已，小牛也望着老牛远去的方向呼唤不绝，当时全县百姓无不落泪，看看笪公走远，方恋恋而回。

       笪公赶着牛车不觉已到黄河岸边，停车瞭望，那田野间又是芦花飞雪，荠麦青青，抬头看时，一群大雁鸣叫几声飞向南方。笪公仰头看了看天道：“我心苍天可鉴也！”说罢轻轻挥了挥鞭子，那老牛拉着笪公从来时之路缓缓南归。

       那笪公在阳谷任职乃是明万历十九年至二十二年间。万历二十五年，后任知县傅道重感笪公高风亮节，命义民董宪章架石桥三孔，旁设栏杆翳之，勒其碣曰博济。后有诗赞曰：

阳谷城外古村旁，炊烟依依伴斜阳。
鲤跃蛙鸣黄水清，麦绿莲白稻花香。
芳名寄于说书人，勤政为民写沧桑。
博济桥下空流水，去任留犊美名扬。
又有诗道：
已驾车牛子母分，犊鸣悲切不堪闻。
石桥遗迹今犹在，耆老指谈如见君。